三人成虎,左起:楊隸亞、騷夏、波戈拉。(陳夏民攝影)
左起:楊隸亞、騷夏、波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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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如何可能成為書寫 ──性別書寫三人成唬活動紀事

2017年5月19日,晚間7點,在詩人陸穎魚經營的詩生活─詩人雜貨店裡,出版《橘書》(逗點文創結社)、《陰刻》(木馬文化)、《女子漢》(九歌出版社)的詩人騷夏、波戈拉和散文書寫者楊隸亞聯袂出席,這是難得一見的跨出版社聯合發表會。此夜,雨中,熱烈不減,仍有許多讀者蒞臨,帶來渾身詩意般的潮濕,一同走入三位創作者私密對談的極深邃氣氛。

曼陀羅畫作:對私密解讀

騷夏在活動前先請與會的同伴畫了曼陀羅畫。騷夏先簡單解說何謂曼陀羅畫,一開始為佛教圖騰,而後由心理學家榮格挪用於心理治療,當前也有一些藝術家從事曼陀羅創作。騷夏自言受侯俊明影響,在曼陀羅的圓圈裡想像自己是個小孩,畫什麼都可以。她以為曼陀羅真諦是,畫得愈是醜,就愈能淨化心靈。

騷夏根據楊隸亞畫作進行解讀,她說,那是一團火,是展開的光,是甜美的顏色包裹熊熊怒火。而關於波戈拉的畫作,楊隸亞以為是可怖的描繪,圓圈內畫滿二十幾隻眼睛,從中間放射出去。受到過多的關注很累吧,她對備受矚目、詩壇新生代超偶像波戈拉這般說。波戈拉自陳有在暗處冷眼看萬事的習性,對不擅長面對人群的他來說,默默觀察極具魅力。騷夏則補充對波戈拉畫作的看法,她以為眼睛是往內的黑洞,並不覺得有密集壓力。

至於騷夏畫作,則是企圖將旅行過程的顏色畫進去。大部分作者會記錄夢境,她這幾年都是透過曼陀羅圖去記錄。畫曼陀羅是私密之事,騷夏說。而波戈拉淡淡補了一句:其實,書寫也是非常私密的狀態。

三人與他們的曼陀羅畫作

《女子漢》:圈內與圈內的歌

楊隸亞表示:此前,博客來、女人迷單位都認為所謂女子漢是可男可女,亦即好漢,這是從加法去看,指向了好,但若由減法去看,這個好則不見了,完全是角度的差異。

騷夏讀《女子漢》,認為是離自己很近的作品,日常小事用貼近當代生活的模式進行書寫,精彩得令她眼睛發亮。特別撼動她的部分是家族書寫。家族是很不容易面對但又很想要去面對的議題。

波戈拉相信楊隸亞書寫時是先停下自己的感情才能夠去寫,書中往往冷靜感大過於其他激烈的情緒,似乎是在與負面的東西抵抗,乃至於和解。所有文學都是從看似平常不過的東西找出一些新的味道。文學是大事化無,以小搏大。波戈拉以為楊隸亞是精準的觀察者。騷夏另行補充道:楊隸亞不置身在世界之中,反倒抽離自身去看望世界。

楊隸亞講了個故事:大一迎新營火晚會必須跳第一支舞,女生排成圈,男生圍著女生的圈又排成圈,她站在圈外,沒有要選擇,只是旁觀,主持人跑來問她到底要站在圈內還圈外?她的結論是:甚麼時候才會有圈內跟圈內的歌?楊隸亞表示她就喜歡這種她不說但大家都明白的表現方式,也是她覺得最舒服的。騷夏則意味深遠指出:為什麼連書寫都要有性別?這是方便的檢索系統,但非要遵循這樣的書寫傳統不可嗎?

《陰刻》:愛與孤獨同等獨裁

騷夏說自己的組詩就像磁磚上的拼貼,必須用很多碎片組成完整的作品,但波的組詩就像一間間小小的房子,整首讀起來猶如逛一個城鎮。騷夏很好奇,波戈拉是一首一首寫成再組合?還是一開始就有清楚的大意念統合?

自我定位為寫作者而不是詩人的波戈拉回應,他的組詩一開始便有大架構,並非拼湊式。他的詩作是在不斷走路時生成的,等到有電腦的時候才打出來。他是個在腦子裡面完成所有作品的人,這麼做對波戈拉來說有種異樣隱密的安全感。

另外,針對諸多虛構女伶與愛情的關係,波戈拉說他是直接化成那些角色。他相信女性主義的出現是為了殺死女性主義,一如性別書寫是為了要消除性別分立。當然,愛情一定有傷害,愛情不純粹美好。愛與孤獨是同等獨裁的。醜惡不帶進來詩中,只因他想要創造一個無傷的東西。他是失語的、遺落的、逃離的,悲傷遍在於詩裡,真正遺憾的部分只有自己清楚。他引用玩具刀的說法:如果某人是你唯一的神,他就能對你殘忍。這裡的某人能以任何東西替換,譬如愛情譬如創作。

《橘書》:身體是修行

騷夏談詩歌手法,她幾乎是運用彷彿A書一樣的文字,有膽量這樣寫,完全是因為對詩這個文體的信任,能夠以最隱晦的文字談最露骨的情慾,由此補充所不敢面對的現實。在寫了身體詩後,她能夠誠實地面對、檢視自己的身體。擁有女身的她想要陽剛氣質,因此用文字來掩飾來抵抗性別想像的落差。身體是修行,騷夏如是說。

關於《橘書》之名,騷夏表述,在出版業工作超過十年,很清楚書名是面對讀者的第一展現,但到《橘書》她很想要放棄這種操作,以做出更不一樣的事。騷夏相信文學作品不是給人答案的,文學的感動與重要是陪伴你尋找答案的過程。而橘色是曖昧,介於紅黃之間,橘色是秋天顏色,也是身體膚色,所以,《橘書》是一本肉色的書,是攸關身體的書。目錄在中間,猶如一把刀,分隔卷一、卷二──卷一「生殖的輪」是濃濃生理演示,卷二「未來的人」則是情詩寫法,恰為對照。稍後也有讀者回饋,雙子座的騷夏,其兩面性反映在《橘書》,從中間裂開就像性與愛的分離,抑或女河童畫像,既有可愛形象,又有下體旺盛的生命力。

波戈拉提到《橘書》有身體與排泄的描寫,但感覺不到一絲骯髒,是乾淨的,洗滌過了的,純粹而潔淨。騷夏則再次強調:身體是修行,人生才能走下去。

讀者時間:走過靈感消逝與寫作瓶頸

也是詩人的陸穎魚此時提問:靈感喪失會怎麼應對?有發生過覺得再也不能寫詩的時候嗎?又要如何度過?

波戈拉直言:靈感對他沒有絕對主宰權。靈感只是過客。靈感是誘惑的,毫不選擇地攝取過度靈感是有害無益的。他對閃現的靈感必須被馬上完成這件事是存疑的。波戈拉更講究詩的持久度,他會長時間等待同一首詩回來。誘惑你立刻要寫出來的,也許不那麼好。沉澱是必須的,只憑一股衝動是不夠的。

對於瓶頸,騷夏深有體會,現在她能夠繼續,全是仰賴畫曼陀羅保持穩定的手感。波戈拉則是從反向位置去回答這個問題,他視瓶頸為常態,在生活裡在種種日常之中,瓶頸一直是有的,瓶頸不會只在創作裡出現,換言之,瓶頸只是瓶頸,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如常以對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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