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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崁兒童藝術村所見所思

舊內政部北區兒童之家宿舍改造而成的南崁兒童藝術村,在4月4日開幕營運了。

源自於2013年,由南崁在地居民孫毓晴和諸多關心此地老樹的居民,發起了「搶救南崁珍貴老樹老房子聯盟」開始,進而擴展成對全區建築文化資產的守護與保存,展現了一次可貴的公民行動。民間的力量促使桃園市長鄭文燦在2015年,推翻過去吳志揚任縣長時期的決定,宣布遷移蘆竹國民運動中心,北區兒童之家宿舍的老樹及建築古蹟則全區保留。

還記得2015年時第一次隨承辦修復的林志成建築師及孫毓晴、SHOW影劇團團長陳義翔,執行長李美齡等人,一同走進這裡,時值夏天,處處有蒼鬱老樹庇蔭,蟬聲嘹亮使人怡悅。

然而此刻,一日便有上千人潮湧入的南崁兒童藝術村,一方面帶來觀光的經濟效益,這是可喜的;但是另一方面我所看見的失落與缺憾,也想藉此訴說。

依據南崁兒童藝術村藝術總監張惠玲所言,此藝術村以老屋、老樹、老記憶為主題,介紹北區兒童之家脈絡,規畫親子藝文街、親子美食坊、兒童演藝場及共學展示樓,已完成蓮霧大道、芒果彩繪牆,希望培養孩子藝文活動和家長休憩聚會空間。

我們就從「老屋、老樹、老記憶」的主題切入來檢視藝術村的精神,就會看到若干明顯的問題:

一、被保留下來的老樹實在太少,有些是否移植,或被砍伐了,導致現有的藝術村看來反而有些空曠,老樹老記憶單薄,實在有些可惜!

二、老屋的部分,兩排舊宿舍一面側牆,由於畫上了壁畫彩繪,開幕前在桃園市政府文化局的臉書上一公開已引來正反兩面的評價,有的說漂亮,有的說醜,更值得探究的意義應該是:這兩面壁畫要呈現的意義和藝術村有關連嗎﹖其中之一的小孩爬芒果樹,雖然可以扣合藝術村主題;但實際的空間上,這兒沒有一棵可以攀爬的芒果樹,就連其他的樹也不可攀爬,現代孩子被文明規訓同時,也同時失去和自然的真實接觸了。至於另一幅壁畫,是童趣幻想的表現,用色鮮明,但和藝術村主題的呼應,稍嫌不足。

三、藝術村內最重要的一棟老屋――院長宿舍,做為精神的所在,這老屋理所當然要成為認識藝術村歷史發展脈絡的入口,任何人一踏進去,應該就可以看見創建的育幼院長張雪門對台灣幼兒教育貢獻的生平事蹟、文物,以及之後歷任院長的介紹;然後應該被引領進入知道這個空間如何轉變,怎樣從廢墟狀態被搶救下來,在地居民那幾年努力搶救的行動歷程,可貴的社區營造記憶和省思;最後則進入了解古蹟建築修復的調查研究和實際改造成果。換言之,這裡應該是一棟以常設展覽為功能的文化館,可以立刻全盤掌握藝術村前身的歷史發展軌跡。非常可惜的是,目前這個名為「院長故事屋」的空間,裡頭有一個還蠻溫馨的童書閱讀區,左邊則零星點綴了幾面掛軸,只是簡單寫了一些大事記、育幼院簡介、張雪門院長和育幼院過去歷史的影像資料和文物展出實在少得可憐,根本無法串起人們對歷史、對老屋、對老樹的感動和記憶啊!

四、藝術村周邊地上的彩繪,由兒童畫出繽紛熱鬧的海洋景觀。為何是海洋﹖藝術村根本不靠海邊,為何不是畫森林景觀呢﹖這不是更契合老樹的主題嗎﹖當初在帶領孩子彩繪工作時,如果完全沒有去思考和環境與主題的結合,這些彩繪就變得格格不入很奇怪了!

「老屋、老樹、老記憶」的主題之外,藝術村規劃呈現的內容,還有部分面向的問題,也請容我提出一些想像與建言邀文化局、營運方和市民大眾共同思考:

一、在「翻滾草原」這片草地上,假如可以把手作市集全移到共學展示樓旁,讓草地不會那麼擁擠,兒童才可以在那奔跑,甚至翻滾,這才符合兒童遊戲的需求。而不是讓他們都要排好長的隊擠去等待玩沙坑、小火車。看著民眾有的攜家帶眷鋪著野餐墊,好不容易佔到一角,如果草地寬闊,僅有街頭藝人或小型表演在進行著,藝術村這樣的空間氛圍營造會更讓人覺得舒適放鬆吧!

二、創意手作市集,現在台灣各地都在流行,不難發現有些市集攤位是跨區域都可見的熟面孔。如果要更創意,塑造全台灣獨一無二的市集面貌,說不定可以邀約一些孩子來擺攤,呈現孩子的各種創意手作,來南崁兒童藝術村肯定會更有趣。尤其是若能因此長期提供弱勢貧困家庭或偏鄉孩子,在此擺攤展售手作才藝,公益扶助,豈不是更有意義?

三、共學展示樓現正展出的「蘇荷兒童美學畫展」,既然標榜「兒童美學」,那麼展覽就更應該考慮兒童主體的需求,怎麼會把畫展示陳列成大人的視野身高呢﹖其他展覽也都有相似的問題,皆是以大人的角度去考量的。

四、藝術村將來勢必持續讓各類型藝術在這場域發生,培育親子的審美與參與,甚至啟發創作,各類型的工作坊與推廣活動當然不可少。引入駐村藝術家、駐村藝術團隊是一個可行的模式。不僅如此,由於南崁地理位置的優勢,離機場、離台北都近,也可以自我期許擘劃宏願,成為能代表桃園的國際型兒童藝術村,那麼吸引國外藝術家來駐村創作,引入國外藝術新思維,和在地居民互動連結的美麗願景也是可期的。

五、藝術村值得稱許的如引入和南崁社區連結頗深的南崁小書店等店家,那種親切認同感可以很快發酵。其他店家未來營運除了塑造特色之外,也都要在和社區連結上多些努力。而藝術村更可以和桃園市兒童美術館、桃園市兒童文學館,還有各區的親子館形成結盟,資源可以共享,創意可以流動互用合作,從點到線到面的網絡連結,在共生共榮中,也有助於文化觀光的正面效益。

衷心的感謝過去與現在,為南崁兒童藝術村付出心血努力的人們,更祝福與期許南崁兒童藝術村,營運能更完善順利,讓桃園孩子感覺生活在桃園會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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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陳夏民
攝影:謝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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