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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訪時間:《幻肢》何俊穆

為何選擇用詩來表達你自己?

我有很多種方式能表達自己,說話、寫日記、寫故事,詩是其中之一,在我看來,是最誠實也最危險的一種,儘管構成以曖昧的語言,但於我而言,詩幾乎是把當下的時光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自己讀著好像會被摧毀似的。唯有想說實話──不得不說的時候,我選擇詩。

為什麼「詩是一切失去之物」?

寫作不就是為了把某些重要的東西留下來嗎?而沒有什麼是你可以真正擁有的,尤其這本書裡收錄了10多年來的作品,有多少故事都已經畫下了句點,我把這些詩集合起來輯印成冊,就像是一頁頁時間的角質,被搓弄成濟公的藥丸,無法治療任何疾病。

就個人的意義而言,《幻肢》是我的失物之書,是我再次確認我已經失去了的一種過程。

為什麼詩集名稱是《幻肢》?

想起幻肢兩個字,是在房間裡透過想像觀星的時候,聽起來有點荒謬,但我也沒有別的語彙可以描述。當時我透過類似感官集中的冥想的方式去感應天上的星辰,而當下我確實摸到了某一條銀河,摸到一顆以極緩慢的速度旋轉的行星,摸到行星與行星之間的引力,究竟自己是憑藉著什麼摸到的呢?我千方百計的想找一個詞彙,最後得到「幻肢」。

在完成〈幻肢〉這首詩以後我就決定如果未來要出詩集,就取這個名字,不可否認的是這兩個字很酷,另一方面,我覺得幻肢是連接自己與世界的心之工具,更確切的描述,大概是意念所濃縮而成的模型,即使幻肢仍是虛的,但它傳來的知覺卻無比真實,我想這整本書,甚至全部的文學都是憑藉著虛,來觸摸到實。

你成立了一個新的劇團「始作場」,開團作品就是《幻肢》的改編表演,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你們會用什麼方式把詩改編成劇場呢?

始作場的成員是各個領域的藝術家,我們相信不同形式的創作之間沒有絕對的壁壘,我們並非要「跨界」,而是要找到連接的渠道,詩跟音樂,詩跟戲劇,詩跟其他藝術形式,必然有可以彼此溝通流動的方法,正好創團時我出版了這本書,於是就拿《幻肢》做一個開端來嘗試看看。

劇場本是結合各種藝術之處,我開放《幻肢》裡的所有作品給夥伴挑選,用各自拿手的方式處理,會寫歌的唱詩,會編劇的將詩句安上角色,會不同語言的就做翻譯……最後集結起來,來到一個空間,在某段時間,一起呈現出來,讓一個更本質性的容器盛接我們的內容。

詩集第三部分有很多關於身處異國、他方的作品,你覺得在異鄉與在故鄉的你有什麼不同?

在故鄉,你難免會在情感上涉入你所熟悉的環境,你不由自主地透過經驗理解台灣為什麼是這個樣子,導致同情過度膨脹,蒙蔽判斷力。在異鄉,你失去了先入的經驗,一切都是陌生的,就像把大衣衣領直直立起來那樣疏離,髮絲後面的你的眼睛能夠看見的世界,不是你熟悉的環境。

因此寫作異鄉,我盡可能不下判斷,純粹描述,讓作品變成鏡,由讀者折射各自的判斷。寫作故鄉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我很難擺脫種種與故鄉連結的感情,我的生長背景,我的戀愛,我喜歡的食物和習慣的溫度,再怎麼洗冷水澡,寫出來的東西都扭扭捏捏的。

出版完第一本詩集,接下來呢?

成為一個重生的寫字人,重新學習寫作。

給讀者一個非讀《幻肢》不可的理由

你不讀,永遠不知道自己錯過什麼。你讀,或許可以發現自己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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