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起:沈嘉悅、陳冠良、陳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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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或不寫詩,that is the question!——誠品R79空中閱覽室 feat.陳冠良&沈嘉悅

一首詩的完成,中間必須經過多少思考與修改?而又該怎麼開始寫詩?與其他文類不同,詩是較為簡短但含金量與情感豐沛程度較高的文體。多數人認為詩是浪漫而抒情的,第一首詩多經由國文課本接觸,然而現代人對詩的認知,大多透過臉書粉專分享或者IG手抄詩,鮮少經過紙本書,到底詩人如何寫詩?空中閱覽室邀請詩人陳冠良以及沈嘉悅與大家分享。

▇想要寫詩,得從讀詩入手

甫開場,主持人陳夏民便談起自己對出版詩集的感悟:「大約十年前,我剛開逗點的時候,跟同業們談到要出版詩集,他們都會對我投以關心的目光,臉上都是『你還好吧?有事嗎?』的表情。」因為當時的詩集多數是票房毒藥,不論是否叫好基本上都不叫座。他接著補充:「但現在不一樣了,詩的討論度變高,喜歡讀詩的人也變多。像我自己很喜歡的一本詩集是鯨向海的《精神病院》,從包裝的質感到詩整體的感覺都讓人印象深刻。」

談起喜歡的作品,陳冠良表示自己買過最為傾心的詩集,是林婉瑜的《剛剛發生的事》,他微笑著回應:「我比較晚才開始讀詩,不是像多數創作者也許學生時期就開始讀,林婉瑜的詩滿容易進入,我的詩的起點是來自於她。」讀詩也講求緣分,好的開始總是讓接下來的過程更順利。

隨後沈嘉悅拿起麥克風,開玩笑說這問題實在太難回答啊,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引起現場一片大笑,接著他才正經回答:「我算是比較博愛的人,喜歡很多詩集都是因為不同原因,有些是因為封面設計,有些是因為氣味相投,像是許赫的詩就是這個範疇。但我覺得詩比較像是當代藝術,真的讓我一直反覆想起的會是黃華成1966年的《大台北畫派宣言》,現在回去看還是覺得非常前衛!」

多年前乏人問津、一提及就成了異類的詩,如今是連大型出版社都參與出版的類型,讀詩的群眾越來越廣,可接觸到詩的媒介也逐漸增加,甚至商品文案也有詩出現。十年後,詩從與人保持距離、無可高攀的高冷人設,變成較為平易近人且與日常相關的載體。

▇詩的刻板印象,詩的改變現象

談到讀詩,許多人對詩的印象依舊留在難以擺脫的抒情與固定的美學之中,無法更新。比如討論詩人,一般人總是膝反射一樣地回應席慕蓉、余光中以及鄭愁予等等前輩詩人的名字,卻不知道現代詩演變至今,已有許多不同面貌。

對此,沈嘉悅認為:「我2006年曾經寫過一首詩叫〈我不喜歡楊牧〉,在當時引起很劇烈的討論,這是我太過年輕所犯下的錯誤。」他無奈地笑了幾聲,繼續說:「其實並不是對楊牧老師有甚麼意見,而是想打破當時多數人對詩的刻板印象,那會抑制詩的成長。」

陳夏民敏銳地回應:「這些詩人沒有問題,只是當我們在討論詩的脈絡,有時候會容易卡在某種框架,把時間軸抓出來,就會很清楚知道,每一個時期的詩反映了甚麼價值和狀況。時代一直在變化,詩的內涵也會跟著變動,你們覺得這個變化是什麼?」

兩人一時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直到陳冠良如同下定決心一般地握緊麥克風:「相較於過去寫詩的風格,我覺得現在人寫詩變得滿一針見血的,毫不閃躲情感、情緒上的銳利,更為直接地表達。」

主持人輕快地掌握節奏:「那沈嘉悅呢?你的觀察是什麼?」停頓了一下,陳夏民發現:「欸我們好像變成政論節目的節奏!來!請發表一下你的看法!」

「跟各位觀眾分析啊!」沈嘉悅因為模仿名嘴而笑場,「我認為現在有一個狀態很好是,分眾非常明確。大家已經可以接受困難的東西是詩,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東西也是詩,看起來好笑又沒甚麼內容的東西也還是詩,這打開了大家對詩的想像空間,讓大家可以盡情嘗試,這比較符合我對創作的想像。」

陳夏民手勢豐富地討論:「以小說為例,就是武俠小說、言情小說或者寫得很爛的小說,當我們討論一個文類的時候,那個文類理當是多元的,不應限制文類的發展。」並以兩手一攤作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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