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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午來讀書》小時候的快樂與哀愁,滿滿的記憶都在那些曾經讀過愛過的書裡——蔡芙郡的年少啟蒙書單

《Keep Reading夏午來讀書》本集來賓為以錦兔(錦鯉與兔子合體)畫作聞名的畫家蔡芙郡,帶來她的「年少啟蒙書單」,分別是《懷念:一隻狗的故事》、《邊城》、《底牌》,從小時候閱讀過的書去談更多在後來人生所造成的啟發與影響。還記得自己的第一本書嗎?當時翻閱的感動?一起來聽聽蔡芙郡的童年故事和讀物彼此之間隱密纏繞的情感與回憶。

▉幼年時的寂寞,被非常溫暖的書化解了

陳夏民率先分享自己的第一本書是當年只賣25元的《新少年快報》,紙質雖然不佳,但觸感與味道至今依舊在腦海裡鮮明異常,隨後他又加碼分享:「小時候最迷戀日本漫畫家車田正美的《聖鬥士星矢》,真的是影響了我一輩子。」

自介最喜歡下雨天躲在家的蔡芙郡是獨生女,「所以家中沒有玩伴,要遊戲時,只能自己跟自己玩耍。而畫畫是最適合自己玩的遊戲。我還記得,樓梯旁的白牆壁,我會一邊踩著踏板,一邊拿筆,一路畫上去。」她笑著回憶道。蔡芙郡坦言,童年時並不喜歡書,比較接受有圖像的書籍,現在回過頭去想,應該是因為升學壓力的關係,「我們都必須一直背誦文字,很自然就不愛看擠著一大堆文字的書。要直到大學後,我才會主動去圖書館借書,比較能靜下心認真閱讀。」

陳夏民切實明白蔡芙郡的情況,「這根本就是職業傷害啊。現在的國、高中生也還是一樣,被迫要用自己不喜歡的方式去讀,怎麼可能喜歡書呢?只會覺得阿雜(超級煩悶)吧。」

10、11歲,蔡芙郡讀子敏(林良)的童書《懷念:一隻狗的故事》(國語日報出版,現行版本為《我是一隻狐狸狗:林良爺爺為孩子寫的小太陽兒童版》),她手頭上的書在民國79年出版,迄今已有28年的歷史,硬殼書封也呈現脫落狀,顯見翻閱過無數次。蔡芙郡摸著《懷念》仍是愛不釋手的模樣,「這本書是林良透過送給小朋友的一隻狗,講述家人的愛與互動。我很羨慕書中和樂的感覺,看完後又會再重翻,好像這樣一來,自己也能夠停留於一直都在一起、幸福美滿的狀態裡。」

「也太寂寞了吧,我都快哭了。」陳夏民專注聽著蔡芙郡的分享,感同身受,他說道:「小時候的寂寞真的會滿強烈。所以,遇到會帶給自己力量的書時,會想要反覆閱讀,駐留其中,完全可以理解,也就變成人生裡非常棒的禮物。」

「《懷念》採用狗的角度去寫一家人,但我覺得,內容物裝的是父愛,充滿著子敏式的滿滿情懷與溫暖。」蔡芙郡忍不住強調:「林良是很溫暖的作家,而這本書也真的非常、非常的溫暖。」

▉老人、小孩與狗,心中裝滿了無以言喻的感動

蔡芙郡12歲的熱愛讀物是沈從文的小說《邊城》(台灣商務出版),她手中的版本圖文並茂,且收錄了一些湘西當地的風土人情,「有一點像是《大陸尋奇》的感覺。」她笑瞇瞇地說著感想。

《邊城》寫著一名情竇初開的10幾歲少女跟爺爺、小黃狗的生活,描寫樸實的土地與敦厚的人情,而蔡芙郡其時是外婆帶,也有一隻狗名叫Happy,「因此,我們有共同點,都是老人、小孩和狗,可能是這樣就滿有親近感,會想繼續讀下去。」她難掩激動地說:「讀完後,就永遠不能忘記它的結局,那會兒整個感動到起雞皮疙瘩,一直重複讀結尾與最後一句話。」

蔡芙郡以為,《邊城》雖然是憂傷的故事,但整體十分內斂,像透了極深極深的水潭,也宛若一股煙,能夠輕輕地提抓起難以直述的部分,讓心中裝滿感動。她完全禁忍不住地讚嘆道:「很美、超級美的一本書,讓人無可言喻。」

「我不能說這本書對創作有直接影響,但它確實啟發了我去找說自己故事的方法。」蔡芙郡不諱言的表示,如今她的錦兔系列畫作背後也有故事,「牠是一隻覺得自己不夠好的白兔,挺羨慕錦鯉身上的花紋,到池邊去以後,看到自己的倒影與錦鯉重疊,當下就跳進水裡,在迷茫中牠長出了鱗片與鰭。錦兔的故事到此為止,保留著未知,究竟是牠達成理想,抑或幻夢?跳水的動作是逃避,還是蛻變的勇氣呢?我沒有答案。但我想,無論為何,牠在牠的意識裡都成就了牠自己。」

陳夏民臉上滿是溫柔:「有時候,停在那個片刻裡,一切就都夠了。」

對蔡芙郡來說,畫出錦兔就有著慰藉,畫畫的動作也常帶療癒力,當她將不可承受的內心情感轉化以後,其他人也能夠直截地看見療癒的實體存在,且她亦用不著去解說究竟畫作裡有著什麼樣的風景與狀態。

▉書一直在身邊,陪伴我們長大

大學以後,比較有餘裕、閒情逸致了,蔡芙郡開始喜歡閱讀,包含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的偵探小說,「我相信,一百年後,大家還是會克莉絲蒂的書,她的小說是永遠的經典。」蔡芙郡如此斷言。

尤其是《底牌》(遠流出版),更是令她熱愛無比。蔡芙郡言笑晏晏:「我因為《底牌》愛上偵探白羅這個角色,他喜歡甜食,但周邊人好像都沒有想吃的樣子,再加上圓圓的腦袋跟鬍子,都很酷啊。」

「但最重要的還是,裡面關於人性的瞭解與詮釋,非常真實,不但人物個性鮮明,而且觀察入微,即使已經讀過、破梗了,還是會想重讀。克莉絲蒂是1890年生的人,她描述人不止是性格,還有舉止和服裝,甚至有各種收藏品和家具,完全展露20世紀前期的氛圍。」蔡芙郡也因此感受到文字的魅力,即便是輕鬆的風格裡,也能夠帶著深沉的體驗與道理。

最後,蔡芙郡提及今次上節目分享,她也藉機重新閱讀了帶來的三本書,讓她不止是想起當初閱讀的感觸、感動,同時也追憶著自己的樣貌,「我發現了更多的愛,以及更多的遺憾,但也有個體悟,人成長以後,書好像也跟著一起成長。」

「我一直覺得書讀完了,還是應該留著珍藏,不需要送人或賣掉。等到某一天、某個契機到來,你再從頭看,享受曾經以及重新掉入的過程,然後會看見有新的東西湧現,而且是以前的自己不可能讀到的。」陳夏民滿懷情感地結語:「書一路陪著我們長大,它們是有生命的朋友,總是伴隨著我們。不要輕易拋棄書啊,各位!」

我是一隻狐狸狗
林良爺爺為孩子寫的小太陽兒童版
作者:林良
繪者:盧貞穎
出版:國語日報

 

邊城
作者:沈從文
出版:台灣商務印書館
底牌:克莉絲蒂120誕辰紀念版
Cards On The Table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
譯者:沙輝
出版: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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