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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午來讀書》想要有任意妄為作自己的體驗嗎?成為貓奴永遠不嫌遲,歡迎加入——蔡燦得的偷窺書單

《Keep Reading夏午來讀書》本集來賓為知名表演者蔡燦得,帶來《我是貓》、《柏林故事集》、《單身》、《我們為何成為貓奴?這群食肉動物不僅佔領沙發,更要接管世界》四本書,為觀眾隆重介紹她專屬的「偷窺書單」。打開一本書就如同打開一扇窗戶,可以看見更多世界的風景,但其實不止窗戶外有風景,窗戶內也有,讓人可以藉由合法偷窺的形式,目擊人性的祕密,擁抱華麗且神祕的體驗。

▉預言百年後臉書時代、絕對個人主義的風潮

蔡燦得回溯到孩童記憶,在坐車時,一停紅燈,她就會瘋狂地掃視別人家中,無比好奇大家都在做些什麼,她滿臉甜笑:「從小就喜歡偷窺的體驗,而來到這個時代,實在太容易滿足偷窺慾,因為每個人都把自己的私生活放在網路上。」

「這完全是偷窺吃到飽的概念啊。」陳夏民深有同感。

自陳熱衷於看直播的蔡燦得,並不把偷窺技當作私欲而已,成為演員的她,既是喜歡,也習慣跟必須去看別人的肢體與其內心所具備的複雜關係。她提及先前演過一檔舞台劇,導演王偉忠希望她詮釋一個緊張到會一直說話的角色,「但我最初不怎麼明白緊張怎麼會想說話?緊張不就是會坐立難安嗎?」直到某一日,蔡燦得即將上台表演前,聽到導演正在暴跳罵人,忽然緊張到一直找不相干的話題跟坐在旁邊的屈中恆閒聊,「當下,我跳出來觀察自己,像是對自己進行偷窺,瞬間秒懂了何謂想要說個不停的緊張狀態。」

隨後,蔡燦得介紹今番帶來分享的書目,她認為這幾本書都有共同的情況,都是作者偷窺親友、周圍發生的事,悉數記錄下來。其中,夏目漱石的《我是貓》(野人出版)是非常幽默的一本經典傑作,「透由貓的眼睛在張望人類的言語、作為,從頭到尾都是牠在說話。」夏目漱石在書中描繪日本1900年代的各種人類樣貌,包含愛惡作劇、嚴肅或浪漫派的朋友,尤其會針對同一事件而有不同觀點,有大段大段對話的呈現,最後再由貓的看法說出總結。

蔡燦得說:「這頭貓滿尖酸刻薄,或者應該說坦白到驚心,比如牠看到主人寫日記,就全然不解,並表示,為何要寫日記呢?只有人覺得可已在日記裡寫下自己的真性情,好像自己被迫害,事實上誰要你在別人面前這麼矯情呢?」

「真的是挺賤,但又超級真實的洞見。」陳夏民大笑著回應。

蔡燦得表示,更早以前都是強調集體意識,大家必須有共同觀點,但夏目漱石的年代,變成開始推崇個人意識,她讚嘆地說:「他就會想著,未來,如果都是個人意識的話,藝術就不存在,因為誰都不會佩服誰,只會認定自己是正確的。」

「的確對照一百年後的臉書時代看,這個說法很精準啊。」陳夏民嘆服。

蔡燦得直白地講:「我最初其實看不懂這本書,是後來重讀,才覺得夏目漱石根本預言家,對人內心的窺探,精確無倫。從貓的眼睛裡,不但看到你自己,而且也揭示了偷窺人類是多麼的愚蠢與難以理解。」

▉百分百誠實地面對自身,才能決定如何迎向外界

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這名作者,蔡燦得是因為導演湯姆.福特(Tom Ford)根據伊薛伍德的小說《單身》(新經典文化出版)所改編的電影《摯愛無盡》(A Single Man)才認得,並對他的作品大感興味。蔡燦得兩眼發亮地讚美:「那真是一部太美、太美了的電影,每個場景都無與倫比,而且非常哀傷。」

《柏林故事集》(一人出版社出版),集結了《柏林最後列車》、《再見,柏林》,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在裡頭描寫了1930年代的柏林,那是極其狂奢瘋度的年代,從英國魂偷窺德國人發生的事,偷窺柏林的紙醉金迷生活,偷窺著納粹前的德國邁向沉淪。蔡燦得真心所感:「其實,我覺得敘事者的角度所看見的,很像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啊。」

陳夏民說:「納粹崛起之前,納粹是個笑話,但越到小說後面,就越有緊張感。」

另外,蔡燦得也提到,由鮑勃.福斯(Bob Fosse)執導的《酒店》(Cabaret)是1972年美國的一部音樂電影,電影即是依據《再見,柏林》所改編,她驚嘆:「女主角麗莎.明妮莉(Liza Minnelli)太棒了,簡直像是從書裡面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單身》則為英美文學首部同性戀小說,故事時間軸是主角一天的經驗,從醒來到一天的結束,而開頭就提到他的伴侶離開,他必須艱難地度過沒有愛人的一天。蔡燦得難掩同情憐惜:「真的是行屍走肉一般,他的靈魂簡直是跳出肉體,比如他如何拉起臉,扮演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師。我非常愛這本書,可以讓你坦白地看到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何誠實地面對自己。」

「坦白在生活中挺不容易,現實裡我們常需要進行各種扮演。」陳夏民感慨萬千。

五歲即以童星出道的蔡燦得,曾被教導要虛偽才能活下來,尤其是在拍戲現場,只要笑、聽從大人們的話,就會變成別人眼中得好孩子,教育環境亦然,強調聽話的模範生,但漸漸的,她察覺到心底有著難消難解的憤怒,變得不想出門,極端厭惡世上所有人。蔡燦得因而反思:「當我一層層剝掉自己以後發現,坦白這件事的必要性。重要的並不是面對外界有多坦白,而是有沒有百分百面對自身,唯獨曉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決定用多少的自我面對社會。」

蔡燦得分享生命的體悟:「關於坦白與扮演,我想要尋得最好的作法。笑不是為了符合別人的期待而笑,而是自己想笑,必須有自主意識。不能只為了讓對方開心、被喜歡,說出違心之論。人必須感覺自己的感覺,而不是感覺別人的感覺。」

美國著名創作者朱莉婭.卡梅倫(Julia Cameron)曾說過:「所有的創意人都活兩次,一次參與生活,一次則作為客觀的觀察者,不斷在問:『從那當中可以創作出什麼?』」陳夏民認為這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態度,「我們必須從生活當中獲得情感的經驗,同時理性的分析生活中的一切,唯有意識到自己想要做什麼,累積足夠多的覺察,我們才能掌握生活與自我。」

▉想要任意妄為地作自己嗎?沒辦法變成貓,只好當貓奴了

艾比蓋爾.塔克(Abigail Tucker)的《我們為何成為貓奴?這群食肉動物不僅佔領沙發,更要接管世界》(紅樹林出版)是「偷窺書單」的延伸閱讀。養貓的蔡燦得喜歡這本書的切入與探問角度,究竟為何當貓一巴掌打破杯子、抓壞沙發、到處搞破壞時,人們還心醉神迷地覺得可愛難擋,拿起手機拍照放臉書、IG,貓奴為何總是如此癡心呢?

「這是愛貓科學書,所有資料都是真實的。作者是科學記者,他養了貓以後,就覺得奇怪,為何大家都愛貓,為何他對自己的貓畢恭畢敬?他就開始調查、研究,包括去找過往的資料,像美國、英國大街上有鼠患,當時就提倡養貓抓老鼠。但貓根本不甩人類的想法,只是跟老鼠一起吃垃圾,貓根本一事無成啊。但貓就是比更強壯凶猛的獅子、豹、老虎等同類更厲害,完全能夠適應人類世界。」蔡燦得又好氣又好笑地分享。

陳夏民也對為什麼貓越過越好,倍感不思議,就連貓砂也有多種款式能夠挑選。

蔡燦得絢爛地笑著,繼續介紹《我們為何成為貓奴?這群食肉動物不僅佔領沙發,更要接管世界》。艾比蓋爾.塔克以科學人的角度認真研究貓的本能、本質,他的結論是貓臉、五官組合與叫聲,都給人無敵可愛的感覺,主要是其構成的比例,類似嬰孩,而且大部分養貓的人都沒有小孩,自然會將關於孩子的愛投射在貓身上,也就不想要有婚姻或小孩。因為一切的快樂與幸福,都可以在貓的身上皆可獲得,也就無須生兒育女。

最後蔡燦得以我輩貓奴的真情真心讚嘆道:「人如果可以像貓一樣的活,或許會非常快樂。因為貓非常誠實,從不為了討好什麼。只有貓可以任意妄為地作自己,還被稱讚吧。」

我是貓
吾輩は猫である
作者:夏目漱石
譯者:吳季倫
出版:野人
柏林故事集
The Berlin Stories
作者: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
譯者:劉霽
出版:一人出版社
單身
A Single Man
作者: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
譯者:宋瑛堂
出版:新經典文化
我們為何成為貓奴?
這群食肉動物不僅佔領沙發,更要接管世界
The Lion in the Living Room: How House Cats Tamed Us and Took Over the World
作者:艾比蓋爾‧塔克(Abigail Tucker)
譯者:聞若婷
出版:紅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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