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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樓廈擁有尖端/尖端上,也是有燈的。陳昌遠:「衣服上的髒汙程度,也代表了你的階級在哪裡。」
《工作記事》作者陳昌遠,先前曾是報紙印刷廠技術員。他的朋友這樣介紹他:「這個人很屌,他寫詩,但是投副刊都投不上,所以他就跑去印副刊了。」報紙印著印著,技術員成為了一名詩人,並出版第一本詩集。逗點邀請陳昌遠撰寫他在印刷廠寫詩的種種故事,第六篇,他談到報紙印刷廠內,他如何透過工作服髒汙的程度看出其中的位階高低。
「周圍的樓廈擁有尖端/尖端上,也是有燈的/看著風勢越來越強/更遠處的貨輪,還要很久/才會到卸貨的關口」(工作記事-6)
其實工作服也充滿階級。
包商工人,沒聽過名字的公司,知名大廠,股票上櫃,國營企業,同樣穿的都是藍領,但藍領制服上繡著什麼樣的公司標誌,也會讓你的地位與其他人不同。當一群工人因為吃飯聚集某間餐廳,或同時擠在進出工業區的道路上時,這些差別會更鮮明。(這就像一棟商業大樓,雖然每個人都穿襯衫或套裝,也會因一些細節處,如材質與修飾度,而能感受到層級不同。)
工廠裡,即便穿同一套工作服,衣服上的髒汙程度,也代表了你的階級在哪裡。雖然用衣服多髒來評估不客觀,因為第一線的主管也會親力親為,但通常到更高的層級主管,待在辦公室居多,所以衣服都很乾淨。
雖然是藍領,但處在什麼職位,說話的方式與看事情的方式也產生不同。所以當你覺得某個人說話有著命令與俯視,他的位階必然是高的,非常工作往往需要指示與命令的,長久習慣這些語句的人,即便他是勞工,也會無意識地產生階級高的優越性。
當你遇到這樣的人,發現他在說話中用隱約的貶低來托高自身,你也會隱約對對階級產生恨意。